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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1节(2 / 2)


  兄长脑子比他灵活多了,尤其在对“鬼蜮伎俩”的敏感度上,自己能想到的事,对方说不准早在心里,将前情后果推理个一清二楚了。

  聂昕之浅声回答起郁容的问题,道:“魏国公现如今不过是虚衔,谈不上甚么大来头。”

  郁容囧了。

  任谁跟他兄长比,除却今上,谁敢夸赞甚么来头?

  聂昕之低眉,沉吟了少刻,说明:“杜离之所为,许是有人引风吹火。”

  郁容眨了眨眼。

  诶?杜离背后还有人?

  略作思虑,他轻扯起嘴角:“又是哪个枕席没成的找碴吗?”

  聂昕之微微摇头。

  郁容不作声了,盯着他家兄长看,等待对方的解释。

  这回事没着手调查,这男人就能说出个一二三的真相……看来,有很多他不知晓的故事啊。

  聂昕之像是在斟酌用词,好半天也没说一个词。

  郁容等着等着,就有些……不是不耐烦,而是感到几许惊奇。

  直觉接下来的事,让兄长难以启齿。

  以聂昕之的性子,能有什么事,让他这般“羞于”说出口?

  要知道,其母当年想要毒死他这件事,早先都告诉自己了。

  所以……

  看到兄长作这副姿态,郁容如何不觉奇怪?

  “若是不方便说……”

  郁容忍不住出声相劝,虽然平常他有时候好奇心挺重的,但也不要求兄长所有的事,对他毫无隐瞒。太强人所难。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诉诸于人的隐秘。

  只是他的话没说过,聂昕之忽然开口了——

  “苏枢密使视我为子。”

  郁容愣了愣,一时没反应过来,苏枢密使是谁。

  聂昕之淡淡道:“其多次试图插手我的亲事。”

  苏……

  郁容恍然大悟:“就是兄长的大舅吧?”

  聂昕之颔首。

  郁容默默消化了一会儿男人的话语,遂面露古怪之色:

  “该不会是,你大舅要你成亲,娶个世家女、延续个子嗣。你不但没搭理他,久不成婚,现在还要与我一个大男人结契,于是你大舅迁怒于我。那杜公子想陷害我,你大舅就帮……不对,应该是随手助了他一臂之力这样?”

  聂昕之语调平静:“应是如此。”

  郁容觉得特别纠结:“你大舅……”那位枢密使大人,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。对方是兄长的亲娘舅,他不好言辞不敬,遂是委婉道,“看来很关心兄长你。”

  可不吗?

  今上是兄长亲叔叔,都不乱插手其婚事,这一回更是松口,以赐婚之名义,好让自己能与兄长安心在一起。

  那位枢密使大人,尽管从血缘上也是至亲吧,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,却只能算外人。

  管天管地,居然管到外甥的亲事上了。

  关键在于,事实上他根本管不了。

  便将矛头对准自己这个“罪魁祸首”吗?尽管没真的采取措施,可感觉还是……

  搞笑。

  聂昕之出声,重复说了句:“其视我为亲子。”

  那又如何?

  兄长自己又不是没父亲。

  昭贤太子的贤名,当年在市侩之间都有传颂,就算其英年早逝了,好歹聂昕之那时有七八岁了,在这个普遍早熟的年代,其彼时勉强也算是小大人了,不提还有今上这个亲叔叔在。

  不敬地说,枢密使大人想拿兄长当儿子,为免有些自视过高,且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,有这种想法,都可以按上个藐视皇室的罪名了。

  腹诽了一通,郁容忽是眼神一凝——

  不对。

  细听兄长的语气,有一种诡异的感觉。

  据了解,聂昕之非常、非常不喜欢苏家。

  早先郁容以为可能涉及到权力争夺什么的,毕竟,枢密院与逆鸧卫的关系极是微妙,舅甥的关系紧张也不无理由。

  现在却知晓了,至少在枢密使大人单方面,其是看重兄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