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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节(2 / 2)


  郁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。

  忽是一阵天旋地转。

  早被吓习惯了的年轻大夫,很是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,好让自己舒服点,嘴上调笑:“大毛,你又调皮了。”

  聂昕之脚下一滞。

  郁容觉察到了,瞬时乐不可支:“哈哈,大毛,我瞎猜的居然猜对了吗?”

  好几回听圣人喊盘子“二毛”,他就纳闷了,好奇心驱使,让他忍不住暗搓搓地琢磨,身为长子的盘子为甚是“二毛”。

  自然而然想到了官家爱以“小爹”自居的性子,不免就有了推测。

  为验证推断的正确性,郁容悄悄问了脾性温和、口风且严的盘子,只得到意义复杂的沉默回应。

  见状,他也不好意思追问了。

  现而今,聂昕之的微妙反应,瞬时证实了心底的猜想。

  郁容笑得猖狂——才不承认是看了春宫图后一直憋着劲,伺机想报复呢——是难得的大笑。

  笑着,他还念念有词:“大毛啊大毛,你为什么是大毛?”

  大毛不知是恼怒,或者害羞了,本来是劫持着人回房的,这时倏而将人朝天空抛起了。

  吓得郁容赶紧闭嘴。

  聂昕之倒没真的脱手,眼看某人真的有些被吓到了,连忙又将他紧紧抱稳了。

  郁容深深、深深呼吸了一口,平复着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,半晌,他呼噜了一把男人的头发:“大毛,你真的太会捣蛋了,小心我进宫,给小爹告状去。”

  “不用特地跑一趟啦,”属于第三人的嗓音突然插入,“我在这呢。”

  郁容:“……”

  缓缓地转动着脖子,转到了一半,视野之间出现了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。

  对方正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俩看,面上笑意盈盈。

  郁容……

  好想穿回到一分钟前,将那个智障的自己一巴掌拍到地缝里去。

  好歹,一声小爹不是白叫的,心里再怎么抓狂,郁容表面上对着官家,没了之前的拘束感。

  拍了拍大毛——啊,不对,是聂昕之——紧紧箍在腰间的双臂,提醒这家伙看场合收敛一点。

  聂昕之配合地将人放下。

  郁容赶紧几步向前,给圣人见礼。

  圣人摆摆手,免了年轻大夫的礼,嘴上没再废话:“匙儿啊!

  “你给我把个脉吧,我觉着自个儿身体不是太对劲。”

  郁容十分意外,尽管他勉强算给官家看过诊,但从没触碰到过对方的肢体……

  也不多嘴,思及对方的说辞,心里不由微微担心,便象征性地告了一声罪,为其脉诊起来。

  第169章

  脉诊的结果不怎么好, 但也没太坏。

  好吧,这是废话。

  “不怎么好”在于肺脾肾三脏并损, 由于久咳劳肺, 阴伤及阳,以至阴阳皆虚;

  “没太坏”的原因是其病情尚能控制,平常调养得当, 但,许是朝事繁杂,难免劳倦过头,精气仍见不足……整体情况不算太坏。

  概言之,从脉象上辨别, 圣人的身体状态处在其本人的“正常状态”,先天的体质在根本上没得改善, 同时病情未见明显恶化。

  脉诊不出个所以然, 郁容也没为此困惑。

  要全面掌握病患的情况,须经由视听嗅触多方面、多层次的诊断。

  他边观察圣人的面部情况,边出声询问:“陛下能否说说,是如何的不对劲?”

  单看面相, 其实也没看出与往日有甚明显的区别。

  硬说什么不同,大概是病容之上更显些许精神不济。

  圣人回答:“周防御年事已高, 我不忍再劳他烦累, 近半年另请人给我看病。”

  郁容闻言了然。

  防御大人年纪大了,确是体力不支。

  若非紧急情况,比如忽逢大疫, 或者类似前次,盘子突发急症,轻忽不得,其现今基本是“养老退休”状态了。

  官家怜其辛苦,转而向别的御医寻医,是为情理之中。

  不过……

  除却防御大人,其他有能者可担得御医之重任的,医术同样卓越不凡。

  哪怕略逊于周防御,反正也比他这个行医没几年的毛头小子,经验丰富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