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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阵子第89节(2 / 2)


  李丛简无意追他,笑吟吟地看着无病,道:“你小子怎么在这里?多年不见,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!”

  无病恨不能也像沈全海一样逃走,讪笑着看了眼晚词,把头深深低下。

  晚词牵动唇角,拱手笑道:“在下刑部主事范宣,久仰李道长大名,今日承蒙搭救,感激不尽!”

  第一百五十一章

  恩如山

  章衡正在安国公的书房里陪他老人家吃茶,听说晚词遇刺,让绛月带路,和四名随从火速赶过去。出了城门,却见晚词和无病牵着马,还有一青袍道人迎面走来。章衡认出那人是久未蒙面的李师父,意外非常,旋即猜到是李师父救了他们,又想:无病自小陪我习武,和李师父并不陌生,他们若是在晚词面前相认,岂不露馅了!晚词和李丛简有说有笑,无病跟在后面不敢多话,低头找金子似地看着地面。章衡下马走上前,向李丛简一揖,道:“师父,您怎么来京城了?也不告诉我一声。”

  章衡正在安国公的书房里陪他老人家吃茶,听说晚词遇刺,让绛月带路,和四名随从火速赶过去。

  出了城门,却见晚词和无病牵着马,还有一青袍道人迎面走来。章衡认出那人是久未蒙面的李师父,意外非常,旋即猜到是李师父救了他们,又想:无病自小陪我习武,和李师父并不陌生,他们若是在晚词面前相认,岂不露馅了!

  晚词和李丛简有说有笑,无病跟在后面不敢多话,低头找金子似地看着地面。

  章衡下马走上前,向李丛简一揖,道:“师父,您怎么来京城了?也不告诉我一声。”

  李丛简道:“我和灵雨寺的慧明禅师约了六月初三下棋,今日刚到京城,便遇见无病和你的得意门生受袭,你我师徒真是缘分不浅呐。”

  章衡一听这话,再看无病戏演砸了的惭愧神情,心知肚明。这一日终究是来了,却没想到瞒来瞒去,千算万算,被李师父这位天外飞仙捅破了真相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
  他忐忑不安地溜一眼晚词,她神情平和,与他目光对上还笑了一下,不像生气的样子。她生什么气呢?自己为她付出良多,还怕她知道,这番苦心不都是为了她么?她该感动得热泪盈眶,此生,不,来生都对自己死心塌地才是。

  章衡如是一想,顿觉柳暗花明,心道李师父来得巧,来得好,浮在脸上的笑意都变深了。

  “师父,一别三年,您近来可好?”

  李丛简微微颔首,抚须打量着他,道:“丽泉,你比三年前气色好多了。”

  章衡道:“是么,我终日案牍劳形,常羡师父云游四海,逍遥自在,不知哪日才能像您这样。”

  李丛简道:“你这个人心思太重,做不了闲云野鹤,早日娶妻生子才是正道。”

  章衡但笑不语,晚词道:“李道长方才救了我,我请李道长吃顿便饭,聊表心意罢。”

  李丛简推辞道:“举手之劳,小范主事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  晚词一再坚持,章衡道:“师父莫要与她客气,这点东道她还是做得起的。”

  李丛简这才答应了,章衡着人回去告诉安国公,自己遇到了李师父,陪他在外面吃饭,让安国公不必担心。

  “师父这几日就住在我家罢,我们许久未见,正好说说话。”

  李丛简笑着点头,饭桌上各色菜肴,晚词吃在嘴里都是一个味道,复杂难言的味道。十一娘,章侍郎,过去的事,桩桩件件,她不敢在人前细想,生怕维持不住这份端庄。

  吃过饭,章衡带着李丛简回家,晚词回范寓,无病因为身份败露,一时不知何去何从,杵在那里茫然地看着章衡。

  章衡瞪他一眼,他便跟着晚词走了。

  李丛简奇怪道:“无病怎么不跟你回去?”

  章衡道:“这一向土匪猖獗,我让他保护范主事。”

  晚词一路上没说话,无病愁眉苦脸也不作声,绛月看这光景,联系李道长和无病说话的情形,心知多半是穿帮了。这丫头本就因为欺瞒晚词而过意不去,这会子愈发惴惴,大气也不敢出。

  回到范寓,晚词站在门前打量着这座住了一年多的宅院,原来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圈套。想他男扮女装,哄骗自己逃出鲁王府,易容改名,科考做官,一步步来到京城,来到他身边,端的是计划周密,滴水不漏。自己落入他的圈套,还满心欢喜,可笑可叹!

  无病觑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小的和绛月一直在庄上做事,承蒙少爷信任,才来服侍姑娘。少爷对姑娘的心意,姑娘想必是明白的,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好,姑娘莫要怪他。”

  晚词转头看着他,笑一笑,道:“他可是我的恩公,我如今有的,哪一样不是他给的?我谢他还来不及,怎么会怪他呢?”

  无病咂摸这话,不是个滋味,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
  绛月扑通跪下,泪汪汪道:“奴也不想欺瞒姑娘,实在是少爷有命,奴不敢不从。姑娘有气,莫怄在心里,骂奴一顿,亦或是打奴一顿,只要姑娘消气,怎样都使得。”

  晚词叹了口气,拉她起来,道:“你家少爷煞费苦心,都是为了我好,我能有什么气?难为你们陪他演了这么久,今后不必演了,大家都省心。”

  天色暗下,章衡从密道过来,走到晚词房门外,心里又有点发憷。她一直在回避他是十一娘的真相,他拿不准现在避无可避的她是何态度。

  她会不会恨他假扮女子,哄骗她离开鲁王府,一路算计,坏了她的贞节?可不这么做,他要怎样才能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!明明是两情相悦,他使点手段成全彼此又有什么错?

  这世上的事,倘若只靠缘分,顺其自然,该有多少遗憾啊。

  绛月端着一碗汤走过来,章衡迎上前,正要问她晚词的情况,绛月扬声道:“章大人,您来了!”

  章衡被她这一嗓子喊得没法再问,心道这丫头,好没眼力见!皱眉看她一眼,转身进屋。绛月在他背后做个鬼脸,心里有些痛快。

  晚词拿着本书坐在榻上,见章衡来了,起身纳头便拜,慌得章衡一把扶住她,道:“这是做什么!”

  晚词抬头看着他,眼波流动,唇角含笑道:“六郎救我于水火之中,恩同再造,理当受我三拜!”

  章衡见她满眼感激,并无一丝怨恨,松了口气,笑道:“你我之间,何必如此。我还担心你知道我是……恨我骗你呢。”

  他脸庞俊美,目光温柔,晚词暗自叹道:多好的人啊,明明对你恩重如山,还说这种话,非叫你感激涕零不可。

  “好哥哥,我只恨此生无以为报,怎么会恨你?”晚词说着眼圈一红,泪珠簌簌落下。

  章衡将她搂在怀中,拿出手帕替她擦拭,轻声细语道:“谁要你报答了,当初我若早点提亲,你也不会受折磨,都是我欠你的。”

  晚词固然感动于他这片心意,可是一想到他曾亲眼目睹自己被宋允初欺凌的狼狈模样,便觉得尊严扫地,泪水更加汹涌,怎么都止不住。

  章衡只当她是感动,好言安抚半晌,与她宽衣就寝,心中甚是满足。

  晚词被他圈在臂弯里,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,想着这个人比山还重的情,比海更深的算计,只觉喘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