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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鹅颈第64节(2 / 2)


  垂在身侧的手,被他握在手心。

  贺司珩的嗓音沉稳有力,在静谧夜晚,有种令人信服的威严,“世界上有很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,你才十五岁,陶桃,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。”

  陶桃忽然嚎啕大哭:“可我不想活了,真的……贺哥哥,我真的好累,好疼,好辛苦,为什么那场火不把我烧死?为什么我不死,我真的好痛苦,真的真的。”

  “因为你还有父母家人,还有很多人爱你。”贺司珩松开今兮的手,凑近她耳边,“帮她擦擦眼泪吧。”

  今兮走过去,抽了纸巾擦陶桃的脸。

  她轻声说:“陶桃,你知道吗,我在十五岁的时候,最想做什么?我那时候天天练舞,周末也没一天休息,我看着我的朋友们,每天逛街、去游乐园、去打游戏、去郊游……我真的很羡慕她们。”

  “我时常在想,学舞有什么好的呢?我的学生时代,和别人口中灿烂又丰富多彩的学生时代,截然不同。干瘪,单一,无趣,最开心的时候,大概就是上课,听老师骂班里迟到的学生,学生和老师顶嘴的时候了。”

  “如果再来一次,我肯定不学舞,肯定,当个普普通通的学生。上学的时候,和同学一起逃课,上课传纸条,在学校乱晃,议论哪个班的帅哥……等到了周末,就和大家一起去电玩城打游戏,去ktv唱歌,去郊游爬山……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。”

  陶桃哽咽着说,“可是那样的人生,一点儿都不精彩。”

  看吧。

  小孩儿的眼里,人生就应该是瑰齐壮丽的。

  今兮抿唇笑,“人生不需要过的精彩,只要过的开心就好。”

  -

  从医院出来。

  回去,是今兮开车的。

  贺司珩做了一天的手术,这会儿开车,得算是疲劳驾驶了。

  他坐在副驾驶,目光不移,盯着今兮。

  被看久了,今兮也恼,在一个红灯路口,恶狠狠,猛地一脚踩刹车。彼此,都随惯性往前倒,再被安全带往后勒。

  她转头,不太自在:“你一直看我干什么?”

  贺司珩说:“没想过,你会说出那些话。”

  不食人间烟火的天鹅公主,竟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,让他为之诧异。

  今兮默了好一会儿没吭声。

  绿灯亮。

  她踩下油门,车缓缓往前,平稳的车速。

  “又不是只有你会说那些漂亮话,我也会,”顿了顿,她小声补充,“好歹我文化课成绩全校第一,高考语文考了一百二,就比你当时低了十分。”

  贺司珩:“是,你成绩向来很好,要是不学舞,正儿八经参加高考,说不准能成为我的小师妹。”

  今兮找茬:“什么叫说不准?”

  “要是不学舞,肯定能考上南大。”

  贺司珩眼尾往上挑,配合着:“是。”

  又过一会儿,贺司珩问:“你刚刚在病房说,要是再来一次,你肯定不学舞,真的?”

  她毫不犹豫:“骗小孩儿的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他无奈一笑。

  车子驶入地下车库,从暗处,到更暗处。

  熄火,车灯在前面打出两道光柱,尘土翻涌,静默许久,今兮微垂着眼,低声说,“如果不学舞,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?我这些年,所有的时间和精力,都用在这一件事上,对其他的,不关心、也不了解。再来一次,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能干什么呢?”

  “喂——”

  今兮忽地解开安全带,上半身压过来,眸光狡黠,盯着贺司珩。

  一只手勾着贺司珩的下巴,眼神灼热,引诱他坠入,“我什么都不干,就当你家的豪门阔太,怎么样?每天吃喝玩乐,等你下班给你暖床。”

  “豪门阔太?”贺司珩重复这个词。

  “对呀。”

  近在咫尺的距离,双唇相抵,呼吸都缱绻,凝结成丝。

  可贺司珩煞风景地开口:“我觉得,不怎么样。”

  今兮松手,一言不发地开车门,下车。

  身后,贺司珩跟上来。

  “生气了?”语调悠哉,没半分自己做错事,惹她生气的自觉,甚至,像是在挑衅她。

  今兮面无表情:“没有呢。”

  贺司珩:“很生气啊。”

  今兮微瞪眼。

  到家后,她进了浴室,关门声巨响。要不是隔音效果好,估计楼上楼下邻居大半夜要来敲门了。

  在她洗澡的工夫,贺司珩没闲着。从下午到晚上,一直在做手术,压根没时间吃饭。他把今兮做的那个蛋糕给吃了。

  蛋糕吃完,他去另外一个浴室洗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