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路上，宋行一直望着车窗外，留意外面的街道，寻寻觅觅，同时心底还在骂了柳青山很多遍：男人都一个德性，不过说得我好像跟很多男人睡过一样。

  看了好久，终于看到一家药店。“在这儿停一下车，我去买个东西。”

  柳青山望了一眼窗外，立刻明白了她要买什么，避孕药。啊这个，他忽然又有了愧疚感，虽然打定注意就是要那样做，但想到宋行会去买药，又会小小的反思一下，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。

  “你不用跟来，很快就回来。”

  宋行过真回来得很快，带着一盒药，柳青山心头一动，觉得其实这药不是非要吃，毕竟对身体不好。

  “要不，你不吃药吧。”

  这话在宋行听来可渣了，程度堪比睡完扔一句“你自己吃药”，合着您这是打算白捡一个孩子加媳妇儿？

  柳青山只看到宋行脸色变差了，但是没有认识到自己这话到底触到了宋行的什么霉头。

  宋行白了他一眼，“不吃未婚生子啊？”

  “我们……可以结婚啊。”柳青山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因为能感觉到身旁的气压愈来愈低。

  宋行生气了，到达目的地之后将车门重重甩上，头也不回。

  “她到底怎么了？”柳青山一头雾水，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。想想宋行和前男友在一起那么久啥也没发生，大概是因为在她的认知里，这种事是不能随便发生的，可是被自己连哄带骗地做了，应该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事。

  他到底占了什么便宜，不过是占了这么多年宋行对他的那点家人情谊！

  明白了这一点的柳青山对宋行的行为就完全理解了，而且说好试试交往的几个月是不能告诉外人的，她要是怀孕了，岂不都瞒不住了。

  柳青山估计宋行接下来又会好些天不理会自己，虽然很憋屈，这大概就是代价吧。

  果不出所料，宋行后来就沉迷于工作，基本没有理会柳青山。下班以后也是回自己公寓，柳青山想着应该给她时间自己想想，加上要准备论文便也忙自己的事去了。

  一开始宋行觉得柳青山没有打电话来，很舒心，但是时间稍微久了，比如超过了一个周，她就开始不满了。

  大概是犯了什么矫情病，既希望对方联系自己，又希望别联系了。

  讲起来，宋行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矫情过，或者说这么情绪多变过。

  好像遇到柳青山开始，她就不那么容易理智，认知到这个事实使得宋行有些不安。

  偏偏项目组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很忙，人一闲下来就很容易胡思乱想，宋行几乎认定了柳青山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，可是她自认也是个新时代独立女性，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去自怜。

  睡一觉而已嘛，她不亏……除了开始那几天双腿间一直的异物感和不适，不过柳青山真的是第一次吗？怎么看都像是蛮有经验的样子。

  “怎么判断一个男的是不是第一次？”

  段希惠在接收到这个问题的时候，一口水差点没有喷出来，因为宋行会这样问，显然是因为发生了相关的事情才可能产生这样的疑问。

  “你要判断谁啊？”

  “你先说观点吧。”

  “一般来说，第一次结束得会挺快的，然后没前戏，只管横冲直撞，甚至地方都找不到。”

  瞅瞅，这些基本都不太符合柳青山当时的状况，除了时间快一点。

  紧接着段希惠又说了，“不过，如果事先有过充分准备和研究，这些问题还是可以避免。”

  宋行猜，柳青山大概属于第二种，她情愿相信他是因为做好了充分准备，而不是因为经验丰富。

  段希惠一直追问到底是谁，她可太好奇了。“你就告诉我嘛，什么男人这么厉害，能睡到我都没睡到的人。”

  “别贫。”

  段希惠：好哒~

  而另一边已被认定为渣男的人，终于熬夜将论文初稿完成，正闭上眼睛歪在椅子上休息。

  助理小粤见门虚掩着，敲了敲没人应，手头有个文件确实需要签字，便推门而入了，入目又是一个睡着的人。

  “哎，终于睡了。”这祖宗要是再不睡觉，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又可以跑一趟医院了。

  上次瞒过了白总，如果这次再生病住院，小粤已经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了。

  一般按照习惯，柳青山最忙两叁天也会去医院看望一次白总，但最近各种事务积压，加上学业要完成，柳青山足足过了五天都还未在医院露面。

  虽然有提过在准备提前毕业的事，但白总老人家又不是傻子，一点细微变化都是很敏锐的。

  多年来正是凭着这种敏锐的观察力，白总预判了好几次行业危机，并成功过渡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脑电波影响，柳青山总共睡了才二十多分钟，梦里破天荒地梦到了自己那在医院的母亲。

  睁眼，天光太亮，他没有拉窗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