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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人在侧第304节(2 / 2)


  章硕拔足追了上去,心里很满足,絮絮叨叨一路跟着,把公孙佳送到了东宫门口。公孙佳叹了口气:“当年太祖、太宗都教导过我,殿下回去吧。”

  留下章硕咂摸这话里的味道。

  公孙佳出宫,元铮正在外面等着他,今天东宫这动静不小,他一直在关切着。两人坐到车上,元铮问:“成了?太子还行?”

  “他还看不出不妥来。不过东宫扯出皇后和淑妃来了,害我要在陛下那里多费口舌截她们。”

  “结怨了?”

  “早料到了。东宫是块肥肉,谁不盯着呢?还顶得住。关键是看陛下的心思,他不往歪的斜的上头想,就听不进那些枕边风。”

  “陛下转了性了吗?”元铮十分吃惊。

  公孙佳道:“小的那个还没长大,他不得先留着大的那个?就算他不想,我也要让他去想。先帝、社稷在他心里的份量更重,让他知道想要争胜就需要太子、需要我就可以了。太子好好的,咱们就轻松啦。”

  元铮也乐了:“是该好好过日子啦。妹妹今天被外婆接去了,说就要上学了得趁这时节好好玩一玩,以后就不得闲了……”

  “噗。”

  公孙佳没反对章硕的“请教”,但仍然是时常不见踪影,更兼年节到来又放假,她出现得更是少了。令人疑惑的是,公孙佳直到年后也没有公布考试事宜,而是中规中矩地一个一个物色人选。

  她选的人也很有意思,也是“什么人都有”,有京派领袖如容逸,贺州后起如钟黎,南方士子中的新秀陆少卿也名列其中。俨然是一个复杂的小朝廷,时刻考验着人的耐性。

  引人猜测的是,她往东宫里放了两位女官,正经八百儿的朝廷命官、不是内廷女官。其中一个是许多官员和后宫都十分熟悉的缺德鬼——单宇。

  第295章 惊变

  公孙佳的一个标志, 就是她手下的女官们。有她在,她们就能在,她们出现了, 就代表她在。

  单宇就是来压阵的。

  单宇很少往东宫里跑, 倒是时常巡逻一下宫中守卫。她本就是由相府而兼入宫廷的老资格, 现在给她加个东宫的兼差,任命通过得还算顺利。因为她缺德, 一般人不太敢得罪她, 二般的人看看她是公孙佳选的, 也不大敢得罪公孙佳,两相凑合,就是没人对她的任职公开表示出什么不满。

  些许反对的声音也被压了下来。世上有看不清的, 各派大佬却看得明白,这样最好!

  也有看不大清的,这里就有一个人却对这样的人员构成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!

  “你这选的都是什么人呀?”章嶟抱怨了。

  “这不挺好么?”公孙佳扔出一枚骰子。她正在和章嶟玩棋, 这是一种赌博游戏,扔骰子走棋子,两人边玩边聊。

  后宫里过年打牌都不带他们俩玩儿, 宫里过年的打算传统是赢告身, 皇帝和丞相这俩赢了也没彩头,就被太皇太后给赶到一边了。他们俩下棋的水平也都相当的不凑合, 干脆就玩起了这种游戏, 一个年下来,章嶟养成了玩这游戏的习惯。现在只要是不太严肃的场合,他跟公孙佳习惯一边玩一边聊。章嶟认为这样适合说一些比较私密的话,比如现在——他十分不满东宫的属官里有太多他不喜欢的京派官员,暗示公孙佳修改名单。

  章嶟让公孙佳负责新的东宫官员的选择, 并非完全出于对公孙佳的信任和看重。让公孙佳去办,而不是让吏部选人出名单又或是政事堂斟酌,其根本的原因是公孙佳之前几次比较大的集体攥个队伍的方式——考试。

  章嶟想比他爹章熙走得更远一些!章熙时代,整个朝廷官员选择的基调是:虽然现在仍然是以京派为文官的主体,但是开始引入南方士人,最终要达到“雨露均沾”,各地的官员都有。而章嶟近些年来看到的是:公孙佳选人,不止是南方人,各个地方的人只要考试能考过就可以。

  他看中的是这个。若非赵司翰根基深厚,公孙佳的主业又是在“经略北方的武功”上,他恨不得把公孙佳调去主持吏部,让苏铭完全接手户部,把赵司翰这个老唠叨鬼给架空了。东宫的选拔,他也想先来这么一下子!

  结果弄了半天,公孙佳就给他弄出这个来?哪怕不全是些南方士子、各地精英,也不能让京派占这么大份子吧?这不是让太子被这些人包围了吗?

  章嶟又扔了一把骰子,直白说:“就算我对太子是有些疏忽了,你不能这么对他呀!这都是些什么人呐?给他选些称手合用的人吧。”

  “哪个不合用了?我连送个侄子都送的是阿黎,不是那些学没上好的,还不够好?”公孙佳还不乐意了呢,也扔了一把骰子,连走了几步棋,眉花眼笑了起来,“这盘儿我赢了,快,拿钱来啊!”

  “这把算你运气好,接着来。你上心点。”章嶟抓了一把宫廷铸的金钱扔到她手边,还滚下去几个。他跟公孙佳俩人玩这个倒是旗鼓相当,每每都能扔到不错的点数,最后谁赢也完全是凭运气,俩都不是什么技术选手。看老天最后赏谁饭吃。

  公孙佳理好了棋子,说:“你说哪个不好吧!”

  “装糊涂是不是?”章嶟用力又扔一把骰子,“怎么净是些京派的老和尚?你考试选人的本事呢?吴选不会考,你还不会吗?”

  公孙佳笑道:“原来是为了这个?还不是为了你吗?你现在的正事儿是什么呀?北边儿平了,我看苏铭那股劲儿都要压不住了,怎么他还跟工部的人顶上了?疏浚全国的运河?还要修路?哦,他还要改盐税?为东宫的性官争吵,正事还办不办了?你拿东宫拦人,人家就拿您那规划说事儿,那是会没完没了的。”而且,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废物?这朝上弄成这样,我才要小退一步,把基本盘给太子稳住了。你不当人,你儿子还要吃饭呢!

  “苏铭的事你怎么知道……哦,他是户部侍郎。你看他写的那条陈,怎么样?”

  公孙佳中恳地说:“不错。”

  章嶟高兴了:“是吧?我想……”

  公孙佳道:“想叫他‘着紧些’?”

  “不错!”

  公孙佳想了一下,说:“他的想法很多,看起来都不错,可眉毛胡子一把抓是会乱的。不如让他先理出个头绪来,哪些先行、哪些后行,又或者同时施行但要从何地开始。人力、物力都是有限的,才打了一场大仗,怎么也得缓两年,让百姓过两年和缓的日子吧?”

  “这样吗?”章嶟皱紧了眉头。

  公孙佳道:“这样最妥当。我没动用朝廷多少储备,是因为动用了之前北地的。北方用来征战了,南方就供养朝廷,都不宽裕。要不是前面的休养生息,现在就该闹饥荒了。”

  章嶟扔骰子的手停了下来,明显是不太开心。

  公孙佳道:“你要变,必有人不愿意变。不愿意变的人就会找种种理由,不能留下太明显的话柄。”

  章嶟有气无力地扔了一把,说:“麻烦。”

  公孙佳道:“当然麻烦啦。要是想干,也简单,先这么着,选一个地方试行,做出个样子来,日后拿来当模子也好有话说。否则都是口头吹嘘,说服不了人的。哪怕这个地方出了纰漏,补救起来也容易,有了教训悄悄地改进,直到做好。您说呢?”

  章嶟勉强点点头,说:“也行,就先叫苏铭去办。你也太小心了,你的气魄呢?”

  公孙佳道:“不一样啊,打仗我熟啊,这个,咱们谁都没干过,不得小心些么?攥个东宫放那儿,赶紧办您那正事儿吧。这张单子,他们谁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,不是么?”

  章嶟点点头:“不错,笔来。”当下画了个敕字,就算是准了。公孙佳看了一看他画了押的旨意,没有马上去收,先扔了一把骰子:“哎哟,这回你运气来了。”

  章嶟笑了:“风水轮流转,不能总让你赢呀。”公孙佳抓了一把钱,也没数,扔到他那一边,章嶟也不去数,赢一局他就很开心了。

  两人玩完了,公孙佳抓了一把钱塞到自己随身的一只锦囊里,章嶟也不去拿这个钱,剩下的就都当是给章嶟身边人的赏了。章嶟还要说:“你赢的,也不多拿些?”公孙佳道:“我拿得动吗?你也不帮我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