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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妃另许后他悔了第60节(2 / 2)


  濮王摇摇头,“不单是这事,我总觉得郡主在试探我。”

  怀义郡主那边也有礼官操持诸事,想换嫁衣可以直接告知礼官,礼官若拿不定主意,自会向父皇禀明,为何非要他从中周旋?郡主这样做,是在试探他的本事。

  当初郡主醒来,听说赐婚于他时,那不甘心的眼神,他至今记得清楚。他也知道,若不是郡主遭人算计,婚事全凭父皇做主,他根本不可能娶到她。

  以后就算成婚,郡主对他想必也是多有厌恶,勇武侯夫妇口口声声要他忍让,应该也是觉得他降不住郡主。

  贺长霆也察觉怀义郡主有故意为难濮王的意思,一时不知怎么安·抚。

  段简璧看看两人神色,低头忖了片刻,柔声说:“五弟,有没有可能,郡主就只是觉得,你去跟父皇说,更合适呢?”

  濮王看过来,贺长霆也移目落在她身上。

  段简璧接着道:“事情有些难度,若差礼官去说,便是公事公办,父皇首先要虑想的肯定是合不合规矩礼仪,损不损天家颜面,大概还要再想想,郡主此举有没有别的深意,父皇见多识广,思虑得肯定要比我们复杂,这一复杂,就更难办了。”

  “可若是你去说,这件事便是你和郡主夫妻之间,郡主和夏王父女之间,你和父皇父子之间的事,情大于理,父皇在做决定时,大概也会更虑及私情,而非规矩礼度或者别的想法。”

  “而且,郡主未叫礼官来递话,却托勇武侯来,应当也是出于私情,勇武侯是郡主的伯父,勇武侯和夫人提及郡主时,都唤侄女和昙娘,谆谆嘱咐也都是长辈对小辈的寻常关怀,没有一句提及郡主身份如何,该得怎样礼待,你真的不必想太复杂。”

  濮王呆呆坐着,回味着段简璧的话。

  贺长霆若有所思。王妃所言并非全无道理,在这种事情上,他们更习惯于简单直接的方法,比如让礼官来处理,而郡主稍微迂回了些,他们便以为她舍近求远,放着简单的法子不用,非要让人作难,是有意为之,却忽视了两种办法一个是理大于情,一个是情大于理,濮王和怀义郡主成婚虽有联姻的意思,也是儿女私事,本就有情有理,只看他们办事时更着重于哪一端。

  濮王也想通了,汗颜道:“嫂嫂虑的是,是我小人之心了。”

  段简璧摇摇头:“习惯不同而已,就像我们在老家看人娶亲,有些事要叫媒人去说,有些事要双方长辈亲自商量,有些事便要悄悄撺掇新郎去办,你们更习惯什么事都交给礼官和媒人,没想到这层也正常。”

  濮王没了那层猜疑,办起事来更心甘情愿,“嫂嫂,你们坐,我去找礼官先问问,让他跟我一起去见父皇。”

  濮王一走,晋王夫妇自也没道理继续坐在这里,起身离开。

  回至晋王府,到了分道扬镳的岔路口,贺长霆走在前面,挡住了段简璧回玉泽院的路。

  “五弟的事,多谢你开导他。”贺长霆背对着她,微微偏头说。

  段简璧淡淡说:“费些口舌而已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  若她这些话能解开濮王对怀义郡主的猜忌,让他们之间不必因误会而生嫌隙,再多口舌之劳也值当了。

  若当初,晋王没有那般恶意揣度过她,她或许也不会受那场冤屈。

  段简璧收回神思,辞别晋王,独自往玉泽院去。

  贺长霆站在原地,看着她孑然一身的背影,思绪纷乱复杂。

  勇武侯夫人的话总在耳边回荡,他们殷殷切切嘱咐五弟善待怀义郡主,王妃说,这是长辈对小辈的寻常关怀。

  他好像不曾听过有人为了王妃对他这般耳提面命。

  想来,她不是怀义郡主,没有如勇武侯这般,敢对他耳提面命的长辈。

  ···

  夜中用过晚饭,贺长霆刚到书房,濮王又找了过来。

  “三哥,你还得帮我作几篇试。”濮王刚刚从宫里回来,白日梦独家文赠礼,欢迎加入群寺贰二贰吴旧义寺七说定了嫁衣的事,又从礼官那里知晓了一些婚俗规矩。

  “之前不是请你帮我作十首催妆诗么……”

  “五首。”贺长霆纠正濮王,“说的是五首。”

  濮王愣了愣,一拍大腿,“三哥,五首哪够啊,你想想,郡主虽没有亲兄长,可她义兄多啊,到时候都拦门,非让我唱诗,我若唱不出来,多丢人,三哥,你行行好,作十首。”

  贺长霆抿唇不说话。

  濮王又说:“那礼官也真是,什么话不能一次跟我说清楚,我今日才听说,还有什么却扇诗,三哥,你知道什么是却扇诗么?”

  催妆诗是大婚亲迎时,在女家门前唱的,贺长霆还有所耳闻,却扇诗是洞房里新郎婿直接唱给新娘子的,贺长霆不爱闹人洞房,哪里会知道这个。

  “你成亲时你自个儿都没参加,肯定不知道。”

  濮王没等贺长霆的回答,兀自说:“新娘子上花轿,手里不是拿着一把喜扇吗,等进了洞房,我要想看她的脸,让她把这喜扇拿开,还得唱诗,唱得她满意了,她才落下扇子,这就是却扇诗。三哥,你帮帮忙,再帮我做五首诗,好好夸郡主就行,你要实在不知怎么做,你想想嫂嫂,当初催妆诗和却扇诗,嫂嫂一句也没听着,你就当现在补上,让我沾个光。”

  贺长霆仍是一言不发,目光很暗。

  “三哥,我还有其他事忙,这就得回去了,拜托拜托,到时候多敬你两杯酒。”濮王朝贺长霆深深作了一揖,递上一个全仰仗他的眼神,急匆匆走了。

  贺长霆望着摇曳的烛火发呆。

  京城中人都知道他娶了王妃,王妃也曾口口声声唤他夫君。

  可他没有见过她穿嫁衣的样子。

  没有骑着高头大马,领着一众意气风发的儿郎,在她的闺房外,唱诗催她快些妆成登车。

  也没有引着她步进新房,没有看见她新婚夜落下喜扇时的模样,更没有与她喝交杯酒。

  便是圆房,也是许多日之后的一个偶然。

  他甚至,至今未曾留宿过他们成婚时新置的婚床。

  勇武侯夫人,刚刚从夏都搬来不久,都知晓了当初他没有亲自出面去迎王妃,这桩事在京城必是沸沸扬扬。

  当初自段家至王府这一路,她独自坐在车上,听着那些噪杂的闲言碎语,可曾怨过他?

  他真的迎娶过她么?他不曾穿过婚服,不曾像濮王这样奔忙,不曾过问婚典诸事。

  “赵七”,贺长霆本欲问问他的婚服在哪里,为何不曾见到,转念想到当初赵七随他征战,也不在京城,应当不知,遂又吩咐:“叫管家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