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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妃另许后他悔了第71节(2 / 2)


  府上有喜事,高朋满座,汝南侯很忙,收到家僮递话一个时辰后才慢悠悠来了。

  他一身酒气在堂上坐下,不耐烦地瞥段七爷一眼,“七弟方外之人,不好好修行,怎还往这俗世里跑?”

  段七爷道:“我有一事要问兄长,此事一了,我不会再踏进段家,也不会再来烦扰兄长。”

  汝南侯兴味寡淡地“嗯”了声,无意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。

  “孙璠说,当年那封信,是兄长授意他伪造的,就是要嫁祸阿湘,赶她出段家。”

  这自然是段七爷诈汝南侯的话,孙璠没有承认,但他看到信时的慌乱神色已露了行迹,那封信一定出自他手。

  当年,孙璠的妹妹能够嫁入段家,也是汝南侯一手安排。

  这其中,很难说没有利益交换。

  汝南侯像是没听见段七爷说话,悠闲地啜了几口茶,方抬眼看向段七爷,“我早跟你说过,真怀疑我害你亡妻,就去报官,别跟个癞蛤蟆似的纠缠不休,听外人几句闲言碎语,就气冲冲来问我,我忙得很,没空应付你这颠和尚!”

  汝南侯把茶盏重重一放,起身便要走。

  行经段七爷身旁,不防他突然扑来,一道寒光直冲胸口刺来。

  汝南侯毕竟武将,虽没料到段七爷此举,让他占了先机,匕首刺进去一个尖儿,到底身手气力胜他许多,一抬脚把人踹出门去,轻轻松松化解了这场危机。

  “你竟想杀我!”匕首虽没刺进去太深,还是在他胸前戳了一个口子,洇出一片血渍来。

  汝南侯那一脚用了十分力道,段七爷本就孱弱的病体如何受得住,伏在地上吐了口血,却是笑着望向汝南侯。

  伤口出血了,那药会慢慢渗进他五脏六腑。

  家奴们应声而至,又是请大夫,又是押起段七爷听候处置。

  “爹爹!”段瑛娥闻声而来,看到父亲胸前血迹,恨恨望向段七爷:“杀了他!”

  想悄无声息杀一个人,有的是办法,段瑛娥并不顾忌眼前这个瘦弱的僧人是何身份。

  “慢着。”汝南侯道,“你七叔病了,神志不清,我这伤口无大碍,送他回寺里罢。”

  段七爷毕竟是晋王岳丈,如今又出家为僧,皇朝向来崇佛,厚待僧尼,汝南侯不想在女儿出嫁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是非。

  且晋王和魏王已经多有嫌隙,段七爷果真命丧此处,他们再有完美推脱借口,晋王心里终究要给他们再加一桩罪过,现下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,一切谨慎为上。

  汝南侯做了决定,段瑛娥不能反对,眼睁睁看着段七爷好端端离府,心中憋了口气。

  段七爷被丢出段家,并没回永宁寺,而是去了亡妻新坟。

  当年陷害亡妻的两个主谋都已有了报应,还差最后一个。

  他自己才是最坏的那个,他若不信,没有人可以伤害阿湘,偏偏他信了,所有的伤害,都是他亲手奉上的。

  新坟北还有一座坟冢,埋着他的两个儿子。

  一切都因他眼盲心瞎。

  “阿湘,我们的女儿嫁了景袭,你放心么?”

  “阿湘,是我眼瞎。”

  他举起匕首,自眼前一横,两道血痕滑了下来。

  “阿湘,是我眼瞎,黄泉下,再见我一面,可好?”

  ···

  除夕夜,家家户户团圆守岁之际,几封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传至京城。

  刚刚平定不久的夏地又生祸乱,沧州、冀州和代州府城已被乱贼攻陷,更有甚者,沧州城盛传晋王已死,消息已经散播开来。

  圣上大怒,一面调兵遣将,一面软禁了夏王旧部,交由大理寺主审其中可有暗通贼人者。

  晋王和魏王各自受命领兵平乱,连段辰也被突然授予官职,跟随一位老将军前往代州。

  晋王府,段简璧和管家也在点算贺长霆的行装,很快准备妥当。

  听说哥哥也要随军出征,段简璧拿出两件新缝制的冬衣,命家仆给哥哥送去。

  贺长霆低头看看自己的冬衣,是宫里尚衣局统一分发给诸位皇子的。

  段简璧吩咐罢,回过头来时,正好看见晋王盯着自己行装里的两身冬衣发愣。

  他垂着眼,看不出眼中有何情绪,面色却很淡,有种落寞。

  “我手艺不好,怕您瞧不上,没给您缝衣,王爷勿怪。”段简璧这样说了句。

  明知是托辞,贺长霆还是认真接了她的话:“你若缝,我自然要穿。”

  而且,她的手艺很好,不输宫里的绣娘。

  段简璧没再回应这话,说:“王爷早点休息吧,明日还要早起。”

  吹了灯,夫妻二人仍旧一个睡内榻,一个睡外厢。

  贺长霆毫无睡意,望着空洞的夜色,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裴宣一直佩戴的那块牌子来。

  赵七说,那叫平安无事牌。

  她担心裴宣,希望裴宣平平安安,也担心她的哥哥,亲自缝衣送去。

  唯独不担心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