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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节(2 / 2)


  莫名想叹息,然而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,他人没资格作自以为是的置喙。

  郁容面上微微笑:“倒是我疏忽了,下回再制药膏药油,就多送上几份。”

  先前说常着人往福居社送药,送的一般多是药材,和丸剂、片剂这类成药。

  因为知道余长信是医者出身的,郁容便没多操心,倒是忘了,操持偌大一社的社头,哪里有太多功夫,像自个儿一样整日围着药炉打转。

  阿若也没跟他客套,道:“就麻烦小大夫你了,”稍作了些说明,“社里来来往往最多的是小孩,夏天生痱子热疮、冬天冻疮皴裂,平常又免不了磕磕碰碰,平常药膏和药油耗的,跟吃饭似的。”

  郁容应了声:“举手之劳。”

  他常为逆鸧卫制些得用的药膏,便是加上福居社几十口的人,不过是多制备几大料的事。

  药材的处理与炮制,有的是帮手相助,于他而言,无非是多花一两天的功夫,谈不上多麻烦。

  阿若扯了扯嘴角,笑意浅浅:“我养了些鸭子,腌制了有好几百的鸭蛋,待会儿你带上一坛子回去吃吧,”自信满满地表示,“保准你在京城也买不到,比我腌的更好吃的鸭蛋。”

  郁容瞬时莞尔。

  不承想这人“重操旧业”了?

  能养活大一群的鸭子,还养得极好,也真真是能干。

  同样没推辞,郁容谢了句:“那我便不客气了。”

  坐在小客厅里,喝了几口茶,两人慢慢叙着话。

  阿若没说自己过得如何,满嘴全是福居社的种种,人与事……看得出来,他在这里找到了归属,同时也多了一份责任感。

  郁容问着问题的同时,三不五时也插上几句自己的所见所闻。

  眼看,时不时有人找阿若,或是问着事情,或是征询意见,或是告知某些消息……特别忙的样子,俨然是福居社的“二把手”。

  郁容不欲耽搁他的时间,便起身告辞。

  临走前,在聂昕之的帮助下,将放在马车里准备送阿若的贺礼,以及给福居社济援的药材啊衣物等,一一搬出。

  东西留下了,走的时候郁容也空手。

  一坛子腌鸭蛋,以及,零零碎碎,凑起来有两两多的银子……是阿若还的“欠债”。

  钱拿着有些烫手,可惜当初瞎掰扯的说法,让他不好再改口,主要是怕伤了朋友的自尊心。

  思来想去,唯有往福居社多送些得用的物资,以作偿还。

  郁容无意识地掂着包裹着碎银的布帕,回想着适才与阿若的交谈,之前稍有悬起的心稳稳地落回胸腔了。

  只要余长信不是第二个洪大海,以阿若的能耐,哪怕担起一个福居社,比寻常人家更忙碌、劳累了些,其想把日子过好,不在话下。

  郁容叹了声,不自觉地翘起嘴角,顺手将碎银塞入袖笼,不再乱担心阿若过得好不好的,转而想起另一个问题。

  阿若的契礼时间与地点业已确定了,明晚再去一趟福居社即可。

  但这一趟的目的可不止一个。

  还有周兄呢。

  其就来了那么一封信,成亲的日子倒是写了,地址却是模糊得很。

  郁容知晓对方是邹良周家的,但周家家族庞大,光在邹良也不止一个宅邸。

  亲事具体在哪里办,全然没头绪,待他去了邹良,还不知接下来往哪走。

  周兄行事,有时真不靠谱,这可是他的婚姻大事哎……

  郁容摇头暗叹,吐槽了一番,想着只有等去了邹良,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  实在不行,兄长手底下的万能郎卫,肯定能打探到消息。

  便至翌日。

  这一回阿若的结契礼,再没出现意外变故。

  掩藏在郁容心底,最后一丝不确定,在看到那二人敬拜天地时,一霎时烟消云散了。

  契礼比郁容想象的简陋多了。

  几桌子饭菜,丰盛程度大抵与过年时差不多,观礼的除了郁容,及如影随形的聂昕之,其余的基本就是福居社的人……勉强加上阿若口中的官兵,即是镇守这一带的两名逆鸧郎卫。

  郎卫们没吃酒,晃了一圈,无声地给聂昕之见了礼,便离开了。

  收拾干净的正屋,装点了新鲜采摘的红花芍药;

  挂上几盏彩灯,灯与灯串着染色的苇索;

  窗户与门上贴着喜字剪纸,中堂供奉着太阴君的神像;

  案桌上摆放着几盘茶果当作供品,半旧不新的香炉间袅袅燃起了线香。

  放了两挂爆竹,新人们敬天地、拜司掌姻缘的太阴君,再互相行礼,整个仪式便结束了。

  随即是新人给客人敬酒。

  一时之间,福居社热闹得好似过年。

  郁容跟自家兄长静静坐在贵客席上,目光落在今日从头红到脚的阿若。

  阿若一直面带笑容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淡淡快乐的气息。